不再把所有鸡蛋放在“功课”这个篮子里——我对自己“... ...

清明我心

不再把所有鸡蛋放在“功课”这个篮子里——我对自己“功课之路”的反思


先讲一个亲身经历：

上小学的时候，我参加过绘画特长班。那个班的老师教的东西很全面——素描、速写、水彩、水粉…这些绘画种类都有教授。记得在开水粉画课程之前，老师讲了一些基本配色原理，其中一条就是：

理论上，只要有了三原色，就可以调出所有其它颜色。

这条原理我记住了。于是，在课后让我妈买颜料的时候告诉她：只要买红黄蓝三色就够了。

结果，在第一堂实践课上，我成了异类——当所有其他同学（有的比我早入班的，也有与我同期的）都把深褐色的颜料挤在调色盘上，再用画笔蘸着涂在画纸上以表现咖啡杯的颜色时，我还在用“红加黑（黑是三原色叠加的结果）再加黄”的方式调深褐色呢！那堂课里，平时打稿最快的我成了落后分子。而这种“只带（买）三种颜料”的行为，也被老师视为“不思进取/不舍得投入”的表现。最后，在给我“一对一批改”的时候，老师一边用从别的同学那里拿来的颜料给我的画作补色，一边面露愠色地数落我学画不用心。

当时的我没有像现在这样敏感脆弱，老师的批评也没忘心里去。只是在那堂课后，又让我妈买了其它颜色的颜料，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多年以后得今天，我又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中的一个模式——

我认识到一个厉害方法/方式，认为这个方法/方式用好的之后，能达到一个非常厉害的境界（的确，如果能只凭三原色就调出所有颜色，那对色彩的把握绝对是一流的）。于是，我置其它方法于不顾，把自己所有的资源都投注于那个厉害的方法/方式上。在这件事中，我就认定“只用三原色就调出所有颜色”是非常厉害的方式，所以，我只要掌握这种方式，就能表现出所有我想表现的色彩效果，那么，我就集中全力，朝这个方向努力吧——这真是一个巧妙（可以省下买颜料的钱）、聪明而厉害的决定！而实际操作上，若我真的这么做，那在我能够完全用好这个方式之前，我的画画过程是会很低效和笨拙的。说不定，这会耗尽我对绘画的兴趣。

而现在我意识到，这种模式，也存在于在我操练功课的过程中。

去年YY活动中，吴家芸老师曾给出一个建议：现已出版的四本关于功课的中文书籍中，《喜悦无处不在》先不必看——要学习功课，可先看另外三本。

当时吴老师在给出建议之后没有进一步解释为什么。而现在，我的体验告诉我，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因为

——《喜悦…》这本书中描写的境界太美好了！以致让人不由地用力过猛地去追求。

如果“功课”是一种产品，需要拍广告宣传，那么《喜悦…》这本书的81篇，每一篇都是精彩的广告脚本。“功课”可以帮到凯蒂在外孙女难产、自己近乎失明、房屋被洗劫一空、脸上长了肿瘤、断食二十七天等极端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者平静/喜悦的心态——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境界！！

对于像我这样对自己和生活乃至环境有诸多不满的人而言，可以想象这种境界对我而言有多么大的诱惑力。

于是我尽可能地投入多的精力以试图掌握功课的操练方法，以求达到那个境界——

屋子不收拾了，练功课去！（等我开悟了，住在猪圈里也安然）
猫屎不清理了，练功课去！（等我开悟了，猫屎的臭味小意思）
做饭不去学了，练功课去！（等我开悟了，吃馒头也津津有味）
琴技不提升了，练功课去！（等我开悟了，别人赞美皆为浮云）
外语不去背了，练功课去！（等我开悟了，还用跟他人交流吗）
对象不去找了，练功课去！（等我开悟了，￥*……%……%**+）
……
很多问题（情绪），一出现，我就想怎么填写作业单。但即便如此“用心”，我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应付生活带给我的“功课素材”——当我问自己“猫咪吵到我了，这是真的吗？”并静等答案时，我发现自己错过晚餐了。当我出门吃晚餐时，又要考虑批判一楼那个刚刚对我很没礼貌的老太婆的作业单的第一句话该怎么写，当我吃完晚餐进屋时，又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随意乱糟糟扔弃的衣服安排个“批判——调查”的时间，当我把作业单都填写完的时候，发现到睡觉时间了。而我又因一堆要调查而未调查的作业单的存在而自责、失眠了……——我要针对“失眠”写作业单吗？

这可能是个极端的场景，但我有时就有这样的感觉，用《钢之炼金术师》里爱德华的一句话形容就是“敌人太多了，疲于应对也打不过来啊。”而且，这种“想要快点体会到效果”的风格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其违背了“功课”的一个原则：“调查时不要带着目的”。

这时，我认识到：我不是凯蒂，我没在中途之家住过，没有蟑螂爬过我的腿，更重要的是：我没经历过“顿悟”的体验，也没条件可以在三年中衣食无忧地“全职”操练功课。

再后来——前段时间，通过接触一些信息，让我相信，一方面，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那么密集地操练功课，另一方面，有很多方法，可能不如“功课”这么“究极”，但也很“好用”——我可以上网问如何让猫咪安静（或许，得到的答案是，买个舒服的猫窝让她好好睡觉！）我也可以在老太婆对我颐气指使的时候直接骂她是个没修养的老混蛋，让她对我有所顾忌，我还可以去宜家（我保证，本文不是宜家的软文…）买个好点收纳柜给衣服安个舒适家，对付失眠，我则可以从床上跳下，冲个热水澡助眠……这样，很多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即使我没做功课，没把所有的资源（时间、精力）放在“功课”这个篮子里。而这些问题的解决，也可以让我有更多精力，更投入、沉静地…做功课——凯蒂不是说，功课对任何修行都有助益吗?我觉得反过来也成立，任何其它“修行”上的进展，对功课操练也有所助益。

最后，再讲一个亲身经历，作为本文的结尾：
一次，一个同事在为一件事苦恼——他工作中急需紫色的喷漆，但单位正好没有。求我支招，我随口一说，“用蓝色加红色可以配出紫色”。在这句话的启发下，他解决了问题。

或许，当急缺某个特别颜色时，只有“用三原色配任意色”的技能，才能救急。

或许，当“其它方法”都失灵时，只有“熟练操练功课”的能力，才可令人恢复平静。

清明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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