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如果我的痛苦太过强烈了呢?我还应该去做功课吗?
回答:痛苦是因为执着于那个深深根植于内心的信念。那是一种盲目执着于某种你认为是真的事物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是很难以热爱真相为目的去做功课的,因为你完全投入到你的故事中。你的故事就是你的身份,你会竭尽所能来证明那是真的。只有往内在探究才有力量戳破这些古老的信念。
甚至连身体上的疼痛也不是真的;那是关于过去的故事,一直在离去,绝不往来。但是人们不知道这一点。我的外甥瑞斯有一次摔倒了,那时候他三岁。他摔伤了他的膝盖,还流着血,他开始哭了起来。他抬头看着我,我说:“甜心,你是在想起你什么时候摔倒并且弄伤你自己的吗?”立刻哭声停止了,就是这样。那个时刻,他肯定意识到了伤痛永远存在于过去。疼痛的时刻总已过去了。留下的是我们认为是真的事物的一种记忆,然后把不再存在的东西投射在外面。(我并不是说你的伤痛不是真的。我知道伤痛,那真的很痛!这就是为什么“功课”是为了结束痛苦。)
如果一辆车压过了你的一条腿而你躺在大街上,你的头脑里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故事,假如你是功课新手,你不会去想,“我很痛,这是真的吗?我能百分之百确定这是真的吗?”你会大声叫道:“快给我吗啡!”然后,当你去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你可以坐下来拿起笔和纸来做功课。给自己服用身体的药物之后也给自己服用另一种药。最终,你可能会失去你的另一条腿,然而你不会发现有任何问题。如果你认为那是一个问题,你的功课还没有做完。
问题:有一些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有的念头——肮脏的,变态的,甚至暴力的想法。功课可以帮助我停止这些想法吗?
回答:当你相信你不应该有某些念头而实际上你有时,你是如何反应的呢?羞愧?沮丧?现在把它反转过来——你应该拥有这些想法!是不是感觉轻松一点,更诚实一点呢?头脑想要它的自由,而不是束缚。当念头到来时,它们并不是想要遇见一个反对它们的敌人,而是像一个孩子去找她的爸爸,希望他去聆听,而不是对她叫道,“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做!你是不对的,你是坏孩子!”并且当她靠近时就惩罚她。这是怎样的父亲呢?这内在的暴力妨碍你对事情的理解。
我无法把你当作敌人而不感到和你以及我自己分裂。所以我怎能把自己内在的念头当作敌人而不感到分裂呢?当我学会把我的想法当作朋友来对待,我注意到我可以把所有人当作朋友。你怎么能说出那些并没有在我内心出现过的念头呢?结束我和我想法之间的战争就是结束和你之间的战争,这非常简单。
问题:质疑是一个思想过程吗?如果不是,那是什么?
回答:质疑看上去是一个思想的过程,但它实际上是一种解构思想的方法。当我们认识到根本不是我们在想,念头即失去了对我们的影响力。念头只是简单地出现在头脑中。它们不针对性。如果没有“思考者”会怎么样呢?你正在呼吸你自己吗?通过“功课”,我们学会用无条件的爱和理解来迎接我们的念头,而不是逃避或压制它们。
头脑只能通过思考找到它真正的本质。此外还有什么呢?除此之外它还能通过什么方法找到它自己呢?它不得不给自己留下点线索,并意识到它已经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它不断透露自己,但是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探究就是这些蛛丝马迹让头脑回归它自己。万物归于万物,虚无归于虚无。
问题:我对于“你能百分百确定这是真的吗?”的回答总是“不能。”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所能确定的吗?
回答:没有。经验只不过是知觉,它永远在改变。甚至“现在”也只是一个关于过去的故事。当我们在回想和谈论它时,它已经过去了。
当我们执着于一个念头时,它就成为了我们的宗教信仰,我们不断试图去证明它是对的。我们越是努力的试图去证明我们所无法知道的东西是真的,我们就越是会感受到沮丧和失望。 当你问自己第一题时,你的头脑开始开放。哪怕只是考虑一下一个念头可能不是真的,也会让一点光亮进入你的头脑。如果你回答:“是的,是真的,”然后你可能想问自己第二个问题,“你能百分之百确定这是真的吗?”有人会感到非常焦虑,甚至生气,他们说:“不,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然后我可能让他们对自己温柔点,只是去体会一下那份理解。如果他们沉浸在他们的答案里,它就会变得很温柔,它向无限的可能性和自由开放。就好像走出一个狭小污浊的房间,进入了一个开放的空间。
问题:我周围没有人做“功课”,我又如何去做呢?他们不会视我为孤僻不合群的人吗?我的家人如何来适应我那新的思维方式呢?
回答:当我开始做“功课”的时候,我周围也没有人做;我独自一人做“功课”。是的,你的家人也许会把你视为孤僻冷漠的人。当你看到什么对你来说不是真的时,当你经历了第三问(“当我相信这个想法时,我是如何反应、如何说如何做的?”),你的内在发生了转变,你可能不再赞同你家人的核心观点。“查理应该刷他的牙齿”——这是真的吗?不,除非他刷了:你有十年的证据来证明他并没有按规律刷牙。你是如何反应的呢?十年了,你生气过,你威胁过他,你给他脸色看,你很沮丧,你归罪于他。现在家里所有人都让查理去刷牙(通过你的榜样,你教他们去这么做),而你不再参与这事了。你背叛了家庭的信仰。当他们想要得到你的赞同时,你不能给到他们。他们可能会羞辱你而不是羞辱他,而那是你教他们的。你的家庭是你自己过去信念的回响。如果你现在的真相是仁慈的,它会很快很深入地在家庭里运作起来并且将会以一种更好的方式来取代背叛。当你在探究过程中不断去发现你自己的方式时,迟早你的家人就会看到你所做的一切。没有其他选择。你的家人是你思想的投射。是你的故事,没有其他可能。除非你无条件地爱你的家人——甚至他们羞辱查理的时候,否则你不可能爱自己,而且你的功课还没做完。
你的家人会以他们看待你的方式来看待你,他们会给你对他们所有人做“功课”的机会。你是如何看待你自己的?这才是重要的问题。你是如何看待他们的?如果我认为他们需要做“功课”,那么我是那个需要做“功课”的人。平静不需要两个人,只需要一个人,那就是你。问题从你那里开始也在你那里结束。
如果你想要和你的朋友、家人疏远,在他们没开口寻求你帮助的时候就冲过去问一问:“这是真的吗?”或者“请做反转。”你可能在一段时间内需要去那样做,从而让你自己听到那些问题和答案。自认为知道的比你的朋友多并且把自己当成他们的老师,这是会很令人感到不舒服的。他们的恼怒将会带领你更深入地去探究或者更深入地进入你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