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会思考、在意它自己,或者和它自己过不去。身体从不打击自己或羞辱自己,它们只是尽力维持自己的平衡状态并进行自我修复而已。身体是有效率、聪明、仁慈、资源丰富的。只要没有想法,身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导致我们混乱不清的是我们未经调查就相信了的故事。我的痛苦不可能是身体的错。我讲了一个我身体的故事,因为我没有调查那个故事,所以我相信我的身体是个问题,而且相信只有这个或者那个改变了,我才能开心。
身体从来都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的问题永远都只是一个被我们天真无知地相信了的念头。 “功课”处理的是我们的想法,而不是处理那些我们认为自己对其上瘾的客观对象。并没有“对某物上瘾”这回事,我们只是执著于随时浮现未经调查的概念的而已。
例如,我对吸不吸烟并不介意,对我来说这无关对错。我曾经抽烟抽得很凶,有很多年,我甚至一根接一根的抽。1986年,在过渡疗养所的经历之后,我的烟瘾立刻结束了。1997年我去土耳其时,我已经11年没有抽过一支烟了。我上了一辆出租车,车上的收音机里播放着狂野的土耳其音乐,司机把音量开得很大,还不停的按喇叭,(在那里,他们就该按喇叭,那是上帝的声音;两车道的路上挤着六排车,每个司机都对旁边的车按着喇叭,这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地行着。)司机转过头来爽朗的笑着,递给我一支烟;我想都没想就接过烟,他划了根火柴给我点了烟。音乐的声音大得像要爆炸一样,喇叭声震天响,我坐在后座上,抽着烟,享受着每一刻。我注意到,如果我抽烟,那很好;如果我不抽烟,那也很好;我还注意到在那次奇妙的出租车之旅后,我再也没有抽过烟。
真正的瘾头是:内心浮现一个概念告诉我应该或不应该抽烟,我相信了它,然后我离开了当下的现实。未经调查,我们就相信了对我们而言不真实的念头,而这些念头才是我们抽烟或喝酒的原因。如果没有你的“应该”或“不应该”的念头,你会是怎样一个人?
如果你认为是酒精导致你生病、迷惑或愤怒,那么当你喝酒时,你就如同在喝你自己的疾病。你和酒精在那里相遇,它准确无误地按照你所知道的那样起作用。所以,我们调查这些想法,并不是为了戒酒,只是为了结束我们那些关于酒精会做些什么的困惑。如果你觉得自己真的想要继续喝酒,那你只需注意它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即可。
这里没有怜悯,没有受害者。这里最终并没有乐趣可言。
如果我的身体病了,我就去看医生。我的身体是他的事。我的想法是我的事,在那种平静里,我很清晰的知道我该做什么、该去何处。于是身体变得非常有趣,因为你不再担心它的死活了。它是一个被投射的影像,一个你想法的隐喻,像镜子一样把你的想法反射给你。
一九八六年的一天,我正在接受按摩时,突然全身瘫痪,就好像所有的韧带、肌腱和肌肉都收紧到极点,我像僵尸一样,一点也不能动。在整个过程中,我十分平静而喜悦,因为我并没有身体看起来应该怎样、身体应该行动自如的故事。虽然各种想法不停的来来去去: “哦,上帝,我不能动了。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但活在我内心的探究过程却不允许任何对这些念头的执着。如果让这个过程慢下来,并且用语言表达出来,那么可能听起来是这样的: “你再也不能走路了”——亲爱的,你能确定这是真的吗?”这四个问句来的如此之快,最终,在念头升起的瞬间它立刻和这四个问句相遇。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的身体开始放松,回到人们所说的“正常状态”。如果我的思想健康,那我的身体就永远不会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