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经验是,我们最需要的老师,是此刻和我们一起生活的人。
我们的伴侣、父母和小孩,是我们所能遇到的最清晰的大师。
一次又一次,他们将让向我们展现我们不想看的真相,直至我们看到为止。
一九八六年从过渡疗养所回到家时,我对世界和自己的理解已截然不同,我发现我丈夫和小孩无论做什么也无法让我生气。“功课”已然活在我的内在,每一个升起的念头,都会遇到一个无言的质疑。当保罗做了过去会让我生气的事时,“他应该”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但我感受到的只有感激和欢笑。这个男人或许穿着沾满烂泥的鞋子在地毯上到处走,或把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或挥动胳膊、满脸通红地对着我大喊。但如果“他应该”出现在我脑海,我就不禁会笑我自己,因为我知道那会导向什么,我知道它会导向“我应该”。 “他应该停止喊叫?”是我应该在提醒他脱掉泥鞋前停止在心里对他喊叫。
记得一次我闭着眼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保罗进屋见了就冲到我的面前大叫:“天啊,凯蒂,,你有什么鬼问题呀?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所以我进入内心问自己:“你有什么鬼问题呀,凯蒂?”这并非针对谁,这只是一个问题。我能找到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吗?嗯,有一瞬,我有保罗不应该喊叫的想法,尽管现实是他在喊叫。嗯, 那就是我的问题。所以我说:“亲爱的,我的问题是,刚才我有你不应该喊叫的想法,那感觉不对劲儿。谢谢你问我,现在感觉对劲儿了。”
刚开始的几个月,我的孩子们会主动来找我,告诉我他们对过去称为母亲的的真实看法,以往他们会因此而受到惩罚。例如,我的大儿子鲍比坦白地对我说:“在我和罗斯之间,你总是偏爱他。你一直都最爱他。”(罗斯是我的小儿子。)我终于当上了一个能够倾听的妈妈,我把这句话听了进去,静静地体会,然后问自己:“有可能是真的吗? 他是否说对了?”我邀请我的孩子坦诚,因为我真的想知道真相,我因此发现了真相。所以我能说:“亲爱的,我看到了,你是对的,当时我非常迷惑。” 我深深地爱惜他——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的老师;也同时对那个曾经偏爱其中一个孩子的女人,内心充满了爱怜。
人们经常问我,一九八六年前我有没有宗教信仰,我说有——是“我的小孩应该把他们的袜子捡起来。”这就是我的信仰,我虔诚地信奉它,尽管它从未生效。直到“功课”活跃在我内在后,我才认识到这个信仰毫不真实。现实是,在这么多年的说教、唠叨和惩罚后,日复一日,他们仍然把袜子丢在地上。我认识到,我才是那个应该把袜子捡起来的人,如果我想要他们捡的话。把袜子丢在地上,我的孩子完全不觉得袜子丢在地上是个问题。那是谁有问题呢?是我。是我对地上袜子的看法让我日子不好过,不是袜子本身。谁有解决方案?还是我。我认识到,我可以要是对的那个,或者我可以自由。没有任何有关我孩子的想法,捡起袜子只花了我一小会儿。接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开始发生了:我认识到我喜欢捡他们的袜子,我是为我而捡的,并非为了他们。就在那个时刻,它不再是件日常琐事,捡起它们,看到地板不再凌乱,成了件乐事。最后,他们注意到我的快乐,不用我说半句,他们也开始捡自己的袜子。
我们的父母、孩子、伴侣和朋友,会不断触及我们的每一个痛处,直到我们认识到我们还不想知道的有关自己的那些方面。每次的触痛,都是他们在为我们指出通往自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