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文摘] 《爱其如是》新译连载：第七章.对自我评判做功课

我喜欢下面这段对话，因为它显示了“功课”可以像一次愉快的对话一样流畅地进行。当你协助他人或自己做“功课”时，不一定要严格地按照四个提问的顺序或指定的方式进行,特别是在你协助的人或你自己感到害怕、而那痛苦的念头还没有暴露时，尤其管用。

在这个对话的开始，玛丽莲——台上那个可爱的女人，显得非常地不好意思，她一直用作业单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台下的人看到她。然而在我们的对话结束时，她散发着自信和爱的光芒。

玛丽莲：我有点没按规定去做，我写了我自己。

凯蒂：是的，你的确没按规定去做，但没关系，我们都会这样。不存在什么错误，你不可能把“功课”做错了。我是建议大家先评判别人而不是他们自己，但你可能发现你就是那个“别人”，都是一样的。那么让我们听听你写了什么吧。

玛丽莲：好吧，“我对玛丽莲感到生气……”

凯蒂:那是你吗？

玛丽莲：是我……“因为她那副样子。我要玛丽莲自由。我要她克服她的许多恐惧和愤怒。”

凯蒂：那么，你害怕什么呢？亲爱的。

玛丽莲：我想我是害怕参与生活。

凯蒂：能举个例子吗？多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

玛丽莲：嗯，比如，找工作、做爱。

凯蒂：哦，那么关于性方面你最害怕什么呢？如果你正在做爱，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事情会是什么呢？

玛丽莲：嗯，我可能会兴奋过度，我可能会……失去控制。

凯蒂：好吧。假如你正在做爱，你完全失去了控制——这是大部分女人做爱时想要的啊。【听众爆发出大笑】

玛丽莲【把脸藏在作业单后面】：我不敢相信我正在说这个！我不认为这是我想要谈的话题！也许我们应该重新开始！我认为我们要讨论心灵方面的事！【笑声】

凯蒂：哦，上帝是一切除了性？——这是真的吗？【笑声】

玛丽莲：我认为我们应该重新开始！你不这样认为吗？

凯蒂：嗯，不。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笑声】

玛丽莲：那我可以读点别的吗？

凯蒂：亲爱的，这个讨论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参与得非常好。

玛丽莲【呻吟着转身背对着听众席】：哦！我不敢相信我说了那部分！我本来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说的！

凯蒂：不存在什么错误，天使，我希望你能看一看下面的听众席，行吗？你们中有多少人非常高兴地看到这位女士正在参与讨论？【掌声、口哨声和欢呼声】看，往下看看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你看，你认为不行的事是可行的。事实和你想的可能恰恰相反。你可能一直都在全身心地参与生活，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你真美，你害羞的样子美极了。可你却只想回到那些写的字句中去，这样你可以有些掌控感。

玛丽莲：是的。

凯蒂：但此刻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就像做爱，你控制不了。这里的每个人都爱上了你，我们被那纯真完全吸引了。这里面不存在控制。这是件非常美好的事，就像性高潮一样。

玛丽莲【把脸藏在作业后面】：我不敢相信你说了那个词！这让我太难堪了！我们能说些别的吗？【笑声】

凯蒂：“你不相信我说了那个词”——这是真的吗？不！我确实说了！我说了那个词！【笑声】失去控制的感觉可以非常美好，亲爱的。

玛丽莲：那害怕呢？

凯蒂：什么样的害怕？你是说你的难为情吗？

玛丽莲：不，比那更糟，是恐惧。

凯蒂：亲爱的，“你感到恐惧”——这是真的吗？“你现在感觉到的是恐惧”——你能确定这是真的吗？

玛丽莲：不能。

凯蒂：如果没有你感到恐惧这个故事，你会怎样呢？【长时间的停顿】让我们回过头去，一次一点地来：你正在一屋子的人面前谈你不愿谈论的事情，你觉得……

玛丽莲：这很值得！如果它能让我自由，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凯蒂：嗯，亲爱的，很好。那让我们来探究吧。这是我懂得的东西。我在这里给你四个问句，是那四个问句仁慈地帮你获得解脱，而不是我。

玛丽莲：好。

凯蒂：嗯，那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

玛丽莲：愿意。

凯蒂：我想更多地了解你的难堪，难堪的感觉是怎样的？你的胸口、腹部、胳膊和腿有什么感觉？坐在这张沙发上，当你感到难堪时，你的身体有什么感觉？

玛丽莲：我觉得我的头部发热，腹部有很多能量，就好象在咕-咕-咕-咕那样。

凯蒂：啊哈，很好。所以，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你在台上谈论最让你害怕的话题，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就像你刚才描述的：有一些火花在你的肚子里打转，你的头还有点发热。你能受得了这些吗？

玛丽莲：但如果我的父母在这儿呢？

凯蒂：呣，你会感到头有点发热，有一些小的运动在你的……

玛丽莲：我想我可能会晕过去。

凯蒂：嗯，好，你可能会晕过去。然后会发生什么？

玛丽莲：我会醒过来，然后我……如果我仍然在这儿呢？

凯蒂：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是什么？——你仍然在这里。请注意，此刻你就是仍然在这里。你已经经历了那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

玛丽莲：继续过活，我还是我自己，我仍然是我的老样子。

凯蒂：嗯，那是什么样子？

玛丽莲：不自由，困在自己的烦恼里。

凯蒂：亲爱的，自由看上去是什么样子的呢？

玛丽莲【指着凯蒂】：就像……

玛丽莲：我知道了！我深陷在我关于这人格和身体的故事里，并且……

凯蒂：此刻让我们回到内在调查，这样你就不会回避认识到你已经知道的东西了。而你已经知道的这些足以让你从恐惧中解脱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父母现在坐在这儿……”

玛丽莲：噢，上帝呀！我知道，我知道！我都四十七岁了，我根本就不该担心这个！

凯蒂：喔，你当然应该担心这个，因为你正在担心呢，这就是现实存在。你真美。如果你父母坐在这里，他们会想些什么呢？

玛丽莲：嗯，看到我在公众场合谈论这些事情，他们可能会感到丢脸。

凯蒂：所以，他们可能会感到丢脸。

玛丽莲：嗯哼。

凯蒂：你能确定这是真的吗？

玛丽莲：我猜很可能那样。

凯蒂：是的，你猜是那样。而我要你回答这个问题：你能百分之百确定你父母会因此感到丢脸吗？

玛丽莲：在内心最深处……想象如果他们死了，在天国俯看着我，我可以想象这点，但在其他方面……

凯蒂：你对内在调查有兴趣吗？

玛丽莲：有。我很抱歉。

凯蒂【笑】：你真的感到抱歉吗？

玛丽莲：嗯，我有点偏离主题，进入我的故事了。

凯蒂：所以请只是回答问题：你真的感到抱歉吗？是或者不是。当你说“我很抱歉”时，你真的感到抱歉吗？

玛丽莲：我更多地是为自己偏离了主题而羞愧。

凯蒂：如果你必须回答是或不是会怎样？“你很抱歉”——这是真的吗？

玛丽莲：我觉得那些话是自己跳出来的，我……不！我不知道！

凯蒂：亲爱的。

玛丽莲：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凯蒂：让我们倒回去一点，可以吗？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请不要担心答案的对错，只要给出对你来说感觉真实的答案——即使你认为那是错的。而且亲爱的，没有什么真正值得担心的事，从来没有。这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自我发现没让事情变得更加轻松，谁想要它？

玛丽莲：好。

凯蒂：这是问你自己的。“如果你的父母坐在听众席上，他们会感到很丢脸”——你能百分之百确定这是真的吗？

玛丽莲：很仔细地想一下——我不能。我的意思是：不。

凯蒂：很好！【听众鼓掌】你几乎直接回答了问题，这是为了让你自己可以听到自己的回答。我怎么想不重要，你的回答是说给你听的，这是自我探究，不是为了我或为其他人。当你想到如果你父母坐在这里他们会感到丢脸的时侯，你是怎样反应的？

玛丽莲：我审视自己的一言一行。我审视我的生活。这让我感到非常愤怒。

凯蒂：当你认为你父母会为你做的事情感到丢脸时，你是怎么活的？

玛丽莲：哇哦！我一生都活在躲藏里。

凯蒂：在我听来这很不平静，这听起来很有压力。

玛丽莲：是这样。

凯蒂：这听起来是生活在恐惧中，你一直谨小慎微地生活，为了不让你父母感到丢脸。

玛丽莲：是这样。

凯蒂：给我一个平静的理由，一个没有压力的理由去相信“如果你父母在这个房间，他们会感到丢脸”这个念头。

玛丽莲：这和平静没有关系，不存在平静的理由。

凯蒂：嗯，没有平静的理由。那么，如果你父母在这里，但你不相信那个念头时，你会怎样呢？

玛丽莲【愉快地笑着、满面喜色】：哦！耶！哇哦！【听众发出笑声】 谢谢！

凯蒂：你会怎样呢？自由？为只是做你自己而感到喜悦和欢笑？

玛丽莲：哦，是的！自由地做我自己，如果能那样，此刻和你在一起时我就会感到非常地快乐和幸福。

凯蒂：就像你现在的样子？

玛丽莲【向听众席看过去，开心地笑着】：并且和所有这些美好的人在一起。

凯蒂：你很好地参与了生活，从你那里我学习到：当你有那念头时，你感到害怕；当你没有那念头时，你自由自在。从你那儿我还学习到：你的父母从来都不是你的问题，你的问题是你关于他们的想法——你没有经过调查的、认为他们会怎么想或不会怎么想的信念。

凯蒂：这是不是令人惊讶？你的父母不是你的问题，那是不可能的事——没有人可能是你的问题。我喜欢说，没有人能伤害我——那是我的任务。这是一个好消息。

玛丽莲：噢，我懂了！是的，这是一个好消息！

凯蒂：这让你停止责怪别人，为了自己的自由，把目光投向自己而不是你父母或者别人的身上。

玛丽莲：是的。

凯蒂：你——而不是你父母——要为你自己的自由负责。

玛丽莲：是的。

凯蒂：谢谢！很期待和你做朋友。

玛丽莲：这是很大的解放。

凯蒂：是的，亲爱的，是的，是这样。